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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职业的消亡史，本质上是一部人类价值的迁移史——从重复劳作转向创造与共情，从单一技能转向复合思维。”
文 / 巴九灵（公众号：吴晓波频道）
七月过半，志愿填报尘埃落定，各大高校的录取通知书正穿越千山万水抵达考生手中。
根据热搜高考大数据平台统计，今年的热门本科专业TOP20中，绝大部分的专业与理科有关。
不过，不管大家有多爱这些热门专业，一批令人意外的就业危机已经发生了。
在大洋彼岸的美国，曾经被视作“理科之王”的计算机科学，过去一直是大学生和应届毕业生的热门选择，如今却成了调查中所有研究领域中失业率最高的专业之一。
根据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公布的数据，计算机科学在本科专业中失业率排名第七，已经达到6.1%，计算机工程毕业生的失业率甚至高达7.5%，相比之下，艺术史毕业生的失业率才3%，营养科学毕业生的失业率最低，仅为0.4%。
尽管大众普遍认为，当下的AI浪潮会让白领丢失“饭碗”，一如麦肯锡在《工作的新未来》报告中所预言的。
“2030年前，美国将有超过1200万个岗位彻底消失。这些岗位中，大部分并不是我们印象中的底层劳动力，而是曾经被认为需要专业训练、稳定体面的‘白领工作’，如初级财务、人力助理、图文排版、初审法务、基础编程……”
但如今看，似乎文理科都“不保了”。
前OpenAI研究员Daniel Kokotajlo及其团队甚至大胆预测：2028年，医生、律师、教师等专业岗位面临70%的替代率；到2030年，科学家、管理者等角色，也将有超过50%的核心工作被AI承担或深度重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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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，AI浪潮下，哪些专业或职业面临消亡危机，又有哪些新兴职业正在出现？
理科为什么也不安全了？
我们先从“供给端”说起。
在2024年秋季开学的新学年中，哈佛大学取消了分属20多个系的近30门课程，其中绝大部分属于文科类专业。今年3月，以文科见长的复旦大学校长金力提出“将文科招生比例从30%至40%缩减至20%”。
与此同时，理科专业却在不断增设。在中国，过去6年里，高校仅人工智能方向的理科类专业增设数量就超过100个，增长了15倍。今年各高校的扩招新闻与新增专业的清单，也“清一色”地与理工科挂钩。
海量的政策、资源都在疯狂地涌向理工科，连“薪水光环”也在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学子涌入这个领域。
麦可思最新数据显示，本科生高薪职业榜TOP10中，集成电路工程技术人员（8459元）、互联网开发人员（8245元）、工业互联网工程技术人员（8030元）占据高薪榜前三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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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都助推了理工科学生群体的壮大。有数据显示，中国每年培养的理工科毕业生数量，已经是美国的8倍，数量在全球遥遥领先。
但危机也在环伺。以制造业为例，我国该领域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占比仅为3.55%，远低于德国23.2%和欧盟14.2%的水平。
那么以计算机科学为例，AI浪潮难道没有促进这个专业就业吗？
美国田纳西大学马丁分校的金融讲师Alex Beene表示：“虽然近年来许多企业对计算机科学人才的需求空前强烈，但毕业生过多，也并不一定会创造更多人才。而且随着公司发展出更复杂的需求，他们也往往希望招聘技能更强、已有成功履历的员工。”
换言之，企业想要的是大浪淘沙里淘出的“好金子”。
在硅谷的裁员浪潮下，数十万技术员工重新进入就业市场，与一众毕业生争夺岗位，然而市场的职位空缺或许更少了。在某些情况下，有些雇主甚至会发布一些“幽灵职位”。
这也就有了开头提到的曾经红极一时的专业，如今却拥有较高的失业率。而且，根据Burning Glass Institute的一份报告数据，7%拥有计算机科学研究生学位的人，仍然处于失业状态。
可见，专业的热门程度，与未来岗位的稳定性和需求度，在AI时代并非简单的正相关。
AI还会让哪些职业消亡？
职业的消亡从来不是瞬间的崩塌，而是如潮汐般有规律地层层推进。
麦肯锡在报告《工作的新未来》中指出，到2030年，美国将有30%的岗位直接受到生成式AI的影响，而欧洲这一比例为27%。
而且跟2017年的预测相比，职业转型加速了约10年，或将彻底影响一代人的职业黄金期。
这一趋势，在几个关键行业中尤为明显。
首当其冲的是批发零售行业和制造业，到2030年预计分别有280万和210万人需要重新择业。
在批发零售业，自动售货机、自助收银台、虚拟客服、AI导购等正重构行业流程，这意味着传统的收银员、销售代表、客服人员等是最先会被AI所替代的岗位。
而随着行业对后台数据分析、供应链优化与线上体验设计等的重视，经理类、物料搬运工、计算机工程师等职业的需求增长明显。
在制造业，被取代的也多是一线的基础技能岗，如生产工人、信息记录员、行政助理等，特别是生产岗位的需求降幅最为显著。随着全面智能化的生产系统应用，未来行业对工程师、高管和经理、商业和金融专家等人才需求明显增加。
金融行业同样将经历重大变革，约有60万群体受到冲击，特别是出纳员、财务文员、信贷审批、数据录入等岗位。转而是对STEM专业人才的需求增加，以数据科学家和软件工程师为代表。
实际上，早在2016年，花旗银行就预测，银行行业将有30%的岗位因AI而消失，如今来看这一趋势正逐步兑现。
而医疗保健行业尽管预计到2030年，将迎来最大的劳动力需求增长，增加约370万个岗位，但增长主要由健康助手和医疗专业人员的需求推动。
至于行政、接待、记录等办公室支持性角色的需求，将因自动化和人工智能而下降。一位医学编辑直言：“写体检报告的工作，AI现在干得比我快、准、省。”
其他如高科技行业、教育与咨询行业也在悄然发生变化。一边是“AI写代码，人类检查”的工作模式，一边是AI讲师、自动生成的培训材料、自适应测评系统等，这些“铁饭碗”都不同程度地在AI浪潮下经历职业消亡的过程。
无数工作岗位将被重新定义和分配
理科的价值确实毋庸置疑。
麦肯锡在报告中反复强调，AI的研发、部署与维护，极度依赖深厚的数学基础、计算机科学理论及工程实践能力。
这些人是推动这场技术革命的“发动机”。比如开发一个语音助手，需要算法科学家设计语言识别模型，工程师搭建硬件架构和系统接口，测试人员不断优化用户体验。
与此同时，被硅谷奉为“互联网女皇”的风投师Mary Meeker表示：“AI时代的最大问题不在于‘AI能做什么’，而在于‘AI该做什么’。”而这需要文科的智慧。
比如AI训练师，需要对算法理解，更要对人性敏锐；伦理审计师，则是这场AI监管体系中的守门员，保障算法不会在无形中偏离社会规范与价值观。还有一种新职业——人机协作总监，负责统筹AI与人类的配合，让“1+1>2”的效果最大化。
不过，正如《AI 2027》报告中所指：未来真正稀缺的人才，将是通感者——横跨文理的复合型人才。说得再通俗点，AI浪潮下的人才需求，更重要的是具备了哪些职业技能。
就像麦肯锡在报告中提到的那样：在未来的职场格局里，无数工作岗位刚被重新定义和分配。而这背后，有五大就业技能密切相关，分别为：技术技能、社会情感技能、体力和手动技能、高阶认知技能、基础认知技能。
其中，技术技能与社会情感技能的需求增长最为显著。根据麦肯锡的预测，如果AI发展继续加速，到2030年，技术技能在美国职场所占工作时间的比重将比2022年增长29%，欧洲则增长25%。这一数据在社会情感技能上，则是分别增长14%和11%。
所谓技术技能，通常涉及高级数据分析和数学、IT支持、编程、科研开发、工程等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STEM能力。有在美国读大学的网友分享道：“不论是读什么学科的同学，即使是电影、艺术、哲学等专业，基本都会修读一门课程，就像刚开始有电脑要会打字一样，这已经成了刚需。”
而社会情感技能，主要指高级沟通与谈判、创业精神和主动性、人际交往技能和同理心、管理能力、适应能力等，这些则是AI无法触及的“能力护城河”。
如果说技术技能偏向理科应用，那么社会情感技能更偏向文科应用。显然AI时代下，这两项技能同样重要，且呈现交融趋势——理科生需要具备沟通与组织能力，文科生需要理解数据和技术。
而且别小瞧了后者，根据麦肯锡数据，大约40%的高管们表示缺乏软性技能的员工成为他们面临的重大挑战。
最后，职业的消亡史，本质上是一部人类价值的迁移史——从重复劳作转向创造与共情，从单一技能转向复合思维。
在文理交融的模糊地带，在人类与科技并进中，生存之道的关键在于，我们是否拥有穿透迷雾的眼光，以及终身重塑自我的勇气。
参考资料：
1.麦肯锡《工作的新未来》
2.新智元《CS专业爆冷，失业率飙至全美第七》
本篇作者|沈晓琴、钱汐汐|责任编辑|何梦飞
主编|何梦飞|图源|VC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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